翟焕远作品要写有故事有文化的博山

“书香淄博·全民阅读 淄博好书榜”活动,在淄博社会各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这项活动创新地推广和服务了淄博作家、作品,同时也为淄博作家与读者交流搭建起一个新的平台。1月13日,淄博市地域文学创作座谈会在淄博市新华书店举行,与会作家结合各自文学创作实际,围绕“地域文学创作”这一主题畅所欲言、广泛交流。

“我创作的长篇小说《西冶街》共32.6万字,作品中有博山浓郁的地域文化和饮食文化。在创作中,我引使用了大量的博山方言土语,因为我觉得最丰富的语言来自民间,是活在老百姓嘴里的语言。”山东省作协会员翟焕远说。

在写这部小说前,翟焕远曾到江西景德镇和河北唐山考察过。为什么要到这两个地方去?因为当时景德镇、博山和唐山是中国最著名的三大陶瓷生产重地。但在他看来,景德镇陶瓷以艺术陶瓷见长,唐山陶瓷则以日用陶瓷为主,而博山陶瓷琉璃则集两家之特长,独具一格,成为陶瓷行业的佼佼者,领跑者。“博山历史悠久,是个有故事有文化厚度的城市。我的作品,就是要写我熟悉的地方。”

翟焕远,博山人,出版长篇小说《无冕之王》《舆论监督》《凤凰岭》《岗上岗下》《西冶街》,散文集《淄河上的老屋》《牵挂》等,作品散见人民日报、大众日报、散文百家、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北方作家、北方文学等。长篇小说《岗上岗下》获2017年度山东省作家协会重点扶持,长篇小说《凤凰岭》《西冶街》分获2016年度、2017年度山东省淄博市文艺创作重点扶持。

我为什么要创作《西冶街》?

翟焕远

首先要感谢主办单位组织的这次“书香淄博,全民阅读,淄博好书榜”评选活动。

我创作的长篇小说《西冶街》计32.6万字,2019年4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长篇小说《西冶街》从清朝末年(1900年)至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12月30日日军侵占博山并制造“谦益祥惨案”,这37年鲁中古城博山发展民族传统工业陶瓷琉璃艰苦的创业史。长篇小说《西冶街》描写了鲁云飞、张天锐、张少华、孙二爷、赵举人、李可君,以及小泉、中村、莫克尔等几十个栩栩如生的各色人物。

我为什么花费不少精力创作一部这种体裁的长篇小说?

十几年前,读着陈杰先生的长篇小说《大染房》时荡气回肠,被里面的故事情节和跌宕起伏的人物命运所震撼所感染,读着读着心里突然萌发出一种冲动,旱码头周村的丝绸和布匹名扬四海,而博山的陶瓷琉璃也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在江南乃至全国屈指可数,先辈们经过多少代人艰苦创业,谱就了博山陶琉璃的辉煌,从元宋时期就成为进京的贡品,朝廷大员人人以收藏博山陶瓷琉璃为荣。于是下定决心写一部博山西冶街陶瓷琉璃的作品!在写这部小说前,我曾到江西景德镇和河北唐山考察过。为什么要到这两个地方去?因为当时景德镇、博山和唐山是中国最著名的三大陶瓷生产重地。但景德镇陶瓷以艺术陶瓷见长,唐山陶瓷则以日用陶瓷为主,而博山陶瓷琉璃则集两家之特长,独具一格,成为陶瓷行业的佼佼者,领跑者。

博山旧时称颜神镇,西冶街大约在宋代即已城街道。西冶街南北不到二里路长,把兴隆村、前漆沟、后漆沟、大天井胡同、小高家胡同串联起来,街面青砖铺地,间隔青石板,两侧林立着古香古色的店铺和陶瓷琉璃工坊。据《颜山杂记》载:“城西居民多业琉璃,故名西冶”。用现代人的说法,西冶街相当于那时的博山经济开发区。

这部小说的重点是陶琉文化。到现在依然留传着这样一句话:世界琉璃看中国,中国琉璃在博山。由此可知,博山琉璃之重要,也可以说那时候的博山西冶街,是中国北方地区著名的陶瓷琉璃商业街,从宋朝开始就给朝廷烧制各类陶瓷琉璃制品。明朝洪武年间到清朝,宫廷内官监均在博山设“外厂”,为皇室专门生产陶瓷琉璃方面的贡品。

这部小说的主线是慈禧老佛爷70岁那年,山东巡抚为讨老佛爷欢心,传令博山西冶街张记工坊烧制一尊“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九凤瓶,作为敬献慈禧老佛爷祝寿的礼品。因烧制九凤瓶要求标准相当高,加之当时德国人掌握着博山能源命脉,巧妇难做无米之饮,因张记工坊掌柜张天锐没能安时烧制成功,官府便以欺君之罪将其关进大牢并折磨地奄奄一息。后经上海《万国公报》曝光和德国驻青岛领事馆多方周旋,张家砸锅卖铁花大价钱方才将张天锐保释出狱。过了一年多,博山县令看到张记工坊又东山再起,便想出一毒计,知道烧制九凤瓶有相当的难度,所以又以给老佛爷祝寿为名,再次让张家烧制,目的是霸占张家的财产。没想到悟性极高的张家女婿鲁云飞,历经千辛万苦终将九凤瓶烧制成功,而此时皇宫里的慈禧老佛爷却一命呜呼。

从1900年开始,德国人殖民山东后,就在博山建立耐火材料厂、发电厂等,并修通张博铁路疯狂掠夺博山矿产资源。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日本取代德国,完全统治了山东。日本商人小泉明里是鲁中株式会社社长,实则是日本间谍,不仅刺探鲁中地区及山东的情报,还不择手段垄断博山陶瓷琉璃市场,处处打压破坏博山的民族传统工业发展。为得到九凤瓶献给天皇陛下,他绞尽脑汁,巧取豪夺不成,便让日本浪人和武林高手找上门闹事,为此机关算尽。

张家大少爷张少华去德国留学,而不是去日本或者英国、法国,为什么?因为当时德国人掌控着博山,其影响力自然要比其它国家大的多。张少华在德国留学三年,学成回国后正好赶上张天锐被关在官府大牢里,便跑到青岛德国领事馆求情,希望洋人给官府施加压力,以达到救人之目的。因此在青岛认识了李可君,郎才女貌,两人一见钟情。因过年回到博山,反对父母包办婚姻,加之家境没落,喝醉酒歪打正着,在税务街被妓女拉进去,由此闹得沸沸扬扬,走投无路的他跑到和李可君青岛,乘船偷偷南下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革命,继而北伐,后被派到博山任国民政府县长。得知家里有个宝贝疙瘩九凤瓶后,为自己的仕途发展,千方百计想得到它,以献给南京的蒋夫人。明取不成,便派人盗窃,没想到盗来的九凤瓶却是件赝品,于是脑羞成怒。

七七事变后,日本鬼子咄咄逼人,抗战全面爆发。而此时的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不放一枪一弹,采取不抵抗政策,放弃省城济南逃往鲁西南地区。1937年12月26日,张店、淄川相继陷入日军之手。面对危局,博山国民政府县长在日军兵临城下紧要关头,放弃抵抗逃往莱芜地区。由于日军的野蛮侵略和扩张,对博山民族传统工业——陶瓷琉璃造成毁灭性破坏。中国共产党在历史危亡的紧要关头,挺身而出组成广泛的抗日统一战线,有钱者出钱,有力者出力,全民动员,全民抗战,发动了著名的黑铁山武装起义。张家掌门鲁云飞在实业报国无望的情况下,知道只有通过武装反抗才能打败咄咄逼人的日本鬼子,为此散尽钱财全力支持共产党发展抗日武装,并将儿女托付给地下党,让他们参加了由共产党领导的1937年12月26日黑铁山武装起义。

1937年12月30日,日军侵占博山,第二天便以八路军进城抢粮为由,制造了“谦益祥惨案”,屠杀无辜老百姓达200余人。而此时小泉并没忘记九凤瓶,带领荷枪实弹的日军冲进西冶街张家大院,强令交出九凤瓶。

面对强敌,张记掌柜鲁云飞泰然自若,将九凤瓶从密室取出。小泉大喜过望,连连称赞鲁云飞是大大的良民。万没想到鲁云飞将九凤瓶在地上摔得粉碎,大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泱泱大国巍巍中华之瑰宝岂能落入倭寇之手。”

小泉恼羞成怒,日军乱枪齐发,鲁云飞倒在血泊之中,表现出强烈的民族气节。小说以悲剧结束。

第二是作品中有博山浓郁的地域文化和饮食文化。丰富的语言来自民间,是活在老百姓嘴里的语言。淄川有聊斋文化,临淄是几百年的齐国故自然少不了齐文化,周村则是闻名于世的旱码头,沂源有神话故事牛郎织女,但我觉得这些地方都没有博山方言土语有特色,所以在创作中,我引使用了大量的博山方言土语,比如路上出溜滑,节生生别说话,树上有个叉杷柚,使得慌、嘎古腚眼等。其次是作品运用了大量的歇后语,譬如:俏媳妇戴凤冠——好上加好,山沟里喊话——一呼百应,雷公动怒——不同凡响,鲁班皱眉头——别具匠心,灶王爷吃糖瓜——十拿九稳,开笼的包子——热气腾腾等等。这些活泼的语言,在作品之中随处可见。很多人看后打电话问我,从哪捣鼓来这么多歇后语?我说到新华书店买本歇后语大全呀!

吃了博山饭围着天下转,要想吃好饭围着博山转。博山即有悠久的陶瓷琉璃文化,当然也不了令人津津乐道饮食文化,比如博山四四席、博山酥锅、号称大馄饨的博山石蛤蟆水饺等特色名吃,在作品中也占有不少篇幅。

博山是中华传统文化——孝文化的发祥地之一,颜文姜及博山大庙在作品中也多次出现。

红色文化:中共山东早期领导人王尽美、邓恩铬为发动工人运动,从1921年起就多次到博山工矿区调研工人运动,并发展党员,建立交通联络站。每次来博山他们都住在西冶街上的聚乐村。1925年2月,王尽美又一次来到博山,在聚乐村召集商界议事,成立了淄博国民会议促进会,并成立中共山东省博山特别党支部,从而播下了革命的种子。小说对此也进行了描写。

博山历史悠久,是个有故事有文化厚度的城市。但现实却是复杂的,要通过历史进行追溯;同样现实又是乏味的,需通过书写故事来逃离。长篇小说《西冶街》通过对历史的追溯,表达出对当时生活的隐喻和批判。现实是由历史而来,历史总能给现实以烛照,社会是个大历史,而每一个人又是一个小历史。

借用名家的一句话,故事固然重要,细节也是一篇小说成败的关键。细节靠寻找,靠经验来创造。

谢谢大家!

(大众日报客户端记者刘磊李波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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