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画装裱作为一种技艺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古代,被使用最多的关于书画装裱的名词是“装潢”。我们从流传至今的历代装裱的形式来看,“装潢”应为一定材质的添加物,起到对原物保护和展观方便的作用。“装潢”作为一个名词,从历史上记载的文献看,是用于书画的。但这个词的两个字“装”和“潢”及相关含义的产生比“装潢”一词要早得多。“装潢”一词的产生是一个过程,与文字、绘画的产生有同步性。其在不同时期有过许多不同的称谓,历史上出现过的与其意义相关的词语有装治、潢治、装池、装褫、装背、裱褙等。“入潢”过的六朝叶子写经节选自《中国书画装裱增订本》《中国书画装裱增订本》“装潢”二字最初是分开用的,《说文解字》和《玉篇》解释为:“装,裹也。”原本是包裹在外面,有保护被“装”物之意,后来逐渐“潢变”,有增添美感之意,“装”与“饰”合为“装饰”一词被使用。“潢”最早曾指染纸,二世纪末叶,刘熙所著《释名》中已有“潢”是“染纸”的说法,古人用黄蘖汁染治纸料,称为“入潢”。南北朝时,装裱工艺有了初步发展,逐渐形成了装裱的基本形制——卷轴。初期纸张的装帧形式是模仿帛书的样式把纸张粘成长卷,用一根圆木棒作轴,粘于最后一幅纸上,以此为中心卷成一卷,用毛笔蘸墨书写。每一纸卷用纸从二幅到几十幅不等,为了保护纸卷,大约每五卷或十卷用帙包裹起来,也有的盛之以囊。这种用圆木棒作轴,以长卷为样式的装帧模式,就是中国书画装裱的开端。北魏贾思勰所著的《齐民要术》卷三“杂说”中有“入潢”“染潢及治书法”等条目,其中记载:“凡打纸欲生,生则坚厚,特宜入潢。凡潢纸灭白便是,不宜太深,深则年久色暗也。入浸檗,熟即弃滓,直用纯汁,费而无益。檗熟后,流滓捣而煮之,布囊压讫,复捣煮之。”文中所载的古代用于书写的纸一般用黄蘖汁染过,叫作“入潢”,目的是防虫蠹。经过“入潢”的纸颜色发黄,故称为黄纸,古人再用这种纸料作为图书用纸。另一种解释是把“潢”作水池解。《说文解字》记载:“潢,积水池”。明代方以智《通雅》卷三十二《器用》“装潢”条这样解释:秘阁初为太宗藏书之府,并以黄绫装裱,谓之“太清本”,“潢,犹池也,外加缘则内为池,装成卷册,谓之装裱,潢即表背也。”所以说“装潢”,又有把画心视为池,四周施以装饰物之意,称为装池。手卷外观唐代有关书画装裱的记载较晋、南北朝时期多。唐代书画装裱已经走向成熟。继卷轴之后产生了挂轴和册页两种新的装裱形制。据史书记载,唐太宗大力搜集王羲之的书法和历代名画,指定王行直装褫,褚遂良、王知敬监领其事,足见唐代对裱画的重视。日本国奈良朝使臣来我国学习装裱技术,唐太宗亲命典仪张彦远面授技艺,从此我国的装裱技艺流传日本,装裱技艺进一步发展。《日本书画装潢源流考》一文中介绍了日本装潢的起源:最早见于大宝元年()的《大宝律令》之《职员令中务省图书寮之条·义解》,记载有“装潢”,其中“截治曰装,染色曰潢”,又“装潢手四人,掌装潢经籍”。文中的“装”指纸张的裁制,“潢”则指写经用纸张的染色。在这里“装潢”一词可以理解为将书写成文的经文制作成经卷的工作。据记载,“装潢”连在一起用可以追溯到唐代,《唐六典》中有:“崇文馆有装潢匠五人,秘书省有熟纸匠、装潢匠十人。”同书还有:“弘文殿学士无常员:校书郎二人,学生三十人,令史二人,熟纸装潢匠八人,亭长二人,掌故四人。”《新唐书·百官志二》中也有:“校书郎二人。熟纸装潢匠八人。”装潢在唐代已经被视为一种官方称谓明确出现在史书中,并被沿用。南宋马远乘龙图宋式裱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隋唐古纸表面形态:有涂料和染黄“装褙”一词在两宋时代的文献里较多出现。北宋时,书画装裱工艺已趋于完善,进入成熟阶段,装裱技艺及款式有了新的发展,书画装裱既继承了唐之前的传统工艺,完善了挂轴与册页的装裱,又独创新格。宋代周密《齐东野语·绍兴御府书画式》把当时所藏书画真迹按年代、优劣分成若干等级,分别采用不同的绫锦、檀纸、轴头加以装裱;对其包首、天头、隔水、惊燕都有具体的规定。染好的宣纸明代书画装裱的发展不亚于宋代,并且补充与改进了宋代装裱上的不足之处。苏杭一带出现了一些具有地区特色的装裱法和样式,对后来装裱工艺的发展和形式的多样化起到了促进作用。明代流传下来的书画作品较多,有很多还是原装裱。清代的书画装裱形式多种多样,品式有简有繁,是历代的汇集融合。现在能够见到的清代书画原装裱和历代书画的清代改装裱很多。康乾时期和晚清时期的装裱各具显著特点。而“装潢”一词的含义则逐渐扩展,已经不仅局限在书画装帧的层面上,泛指“器物或商品外表”的“修饰”,着重从外表的、视觉艺术的角度来看,凡装饰物品使之美观都可以称之为“装潢”。明刻本《淳化祖帖》经褶装册页上述涉及书画装裱的称谓,不同的搭配组合的词语有不同的含义指向与侧重,但除了细微的差别,含义基本接近。其用字和装潢本身的发展状况相关。装潢的操作技艺在隋唐以前重在保护保存文献,所以“潢”字产生于“入潢”“染潢”,意义在于保护。在中国水墨画产生之后,审美的作用越来越重要,“装潢”的涵义逐渐扩展,形成了后来的各种文字和意义。(图文/少白公子)注:以上图文节选自讲座《少白公子趣说齐白石》主讲人:汤发周庚子年记于华东齐白石文化艺术交流中心(上海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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