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墨趣之乐高放的绘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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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幼就喜欢涂涂画画。在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只要能找到纸片,无论大小,我都会画上几乎与纸张同等大小的花朵。我画画的纸大多来自偶然获得的几本线装书,把装订书的锁线拆开,用书的背面画画,甚至连作业本和课本的空白处都成了我画画的地方,为此不知挨了多少批评和罚站。

在我被寄养的老乡家,干娘在铁饭勺里放一点白面粉,加水制成糨糊,把我的那些涂鸦作品贴满熏黑的土墙,这是我的第一次个人“画展”。那几十张大小不一的纸片,大的有两个手掌大,小的如同火柴盒。干娘对它们赞不绝口,只要有邻居来串门,她就喋喋不休地向人家介绍,若得到别人的夸赞,她就更掩饰不住内心的自豪了。

挥毫泼墨

我的画大多出自原创,也有些源于捡到的瓷碗碎片或茶壶上的图案;若看到别人家里挂着印刷品旧画,我就会设法借来临摹或到别人家里花几个小时照葫芦画瓢。我上初中时,第一次看到印着火柴盒大小彩色图画的信封,如获至宝。先后买来各种不同图案的信封,将图画剪下来贴在本子上,它成了我最早的画谱。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信封上的画出自鼎鼎大名的画家齐白石之手。

对国画的喜爱,随着年龄的增长始终有增无减。年,我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美术系,本想学画的我却因为无心之举而被表演系录取。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北京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当了一辈子演员。

高放老师和她画的牡丹

高放与画作《护卫》

尽管如此,我对笔墨丹青仍然抱有极大的兴趣。无论走到哪里,首先参观的地方一定是画廊和博物馆;与绘画相关的笔纸书籍等物品,一向位列我的开支首位。有时甚至因为买得太多、太重,不得不从外地邮寄回家。因此,我家中虽然最大的房间是画室,但最拥挤的地方也是那里。

用老伴的话说:“她只要一到北京琉璃厂,就忘了时间,忘了饥饿,从不知道劳累,还会花光身上的所有钱。有两次不得不半路找人借钱或把买的书画退掉一点,因为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了。”

高放老师在画展上

除了当演员(我的本职工作)之外,我花费时间最多、付出心力最大的应属练习绘画。只要能抽出时间,我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但绘画课绝不能耽误。在天津拍摄电视剧《火漫银滩》时,正巧与绘画课的时间撞期。我只好晚上拍完我的戏份,马上赶末班车回京;第二天上午上完绘画课又立即返回天津,直接进化妆室……只有马不停蹄才能做到两不耽误。

还有一次,我上写生课过于投入,其他学友都走光了,我还一个人留在写生的元大都土城墙上不停地画着。一直画到腿疼、肚子饿、心慌气促,才猛然想起要给刚上一年级的孩子做午饭。我急匆匆蹬车往家赶,满头大汗地回到家,只见桌上有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我吃过饭了,我把tiáozhōu(笤帚)拿走了。”攥着那张纸条,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大冬天的,我因为痴迷于学画,让这么小的孩子只吃了半块凉馒头就去学校参加大扫除了。我这个当母亲的,真是有愧于孩子!

笔会

过去,我家老少三代五口人住在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的两间屋里,活动空间十分局促。家中只有一张自制的小木桌,要想画画,就要把桌上的所有东西挪开。若想画两尺以上的画作,根本无计可施。每次我爱人出差不在家时,我就利用这个机会通宵开着灯,趴在地上画画。母亲见此情景真是又急又气又心疼,一晚上起来几次催促我快点休息,有时母女俩甚至会为此近乎口角。

数年如一日,我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绘画上。除了几位好朋友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我的这个爱好以及为此付出的辛劳。年的夏天,在朋友的鼓励下,我准备举办一次个人书法绘画展,也想以此对多年的学画做个小结。拖了很久,我才鼓起勇气找到中国美术馆的负责人说明来意,对方非常客气且委婉地拒绝了我的请求。因为中国美术馆堪称中国美术的最高殿堂,在国际上享有极高的声誉,想在那里办展览,除了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之外,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水平皆要达到一定的专业高度。负责人认为我是一名演员,演戏自然不在话下,但绘画若要达到专业水准,恐怕难度较大。最后双方达成共识:我先将画作拿去请他们过目,能不能在那里办展览,等看完作品再决定。

醉春

我对中国美术馆的专业水准与声望充满了敬意,因此甘愿接受他们的审核。经过审定,我的作品不但获得了在中国美术馆的展出权,那两位负责人还热心地帮我在长长的参展排队名单中“加塞”——提前安排我在国庆节这个好时段展出。我真是受宠若惊,心存感激,决心做好展前的一切准备。

因为这是前所未有的经历,所以筹备工作一时令我如坠云雾之中。但时间不允许我慢慢熟悉布展的进程,几项工作要同时且迅速地进行。

第一项,请人书写悬挂在美术馆外面的办展名牌。建议来自多方,最终确定请电影界的凌子风导演来写,他人好艺也高。我忐忑地站在凌导演面前,一五一十地向他说明情况,请他挥毫。这位德高望重,在文艺界干起工作素有“拼命三郎”之称的“凌疯子”二话没说,当即应允。第二天就差人将他提写的展名送来,而且是两份不同字体的真迹,实在令我不胜唏嘘,感念不已。

喜秋

第二项,印请柬。北影厂著名的美术设计师祖绍先先生为我设计了三个方案。反复斟酌比较后,出于既经济又方便的考虑,选择了购买请柬成品,请柬内容专门印刷的方式。这项工作迅速且顺利地落实了。

第三项,确定邀请嘉宾名单、请新闻单位发宣传稿件、请现场摄影师、租摄像机、拍摄现场照片(展览过后出版画册使用)、车辆安排、展厅题篇、准备开幕式上的香烟和茶水等必不可少的事项安排。我本来还想宴请一下来宾,可计算相应开支之后,因没有渠道去争取赞助,囊中羞涩,只好抹去一切与新闻单位联系的念头,并违心地勾销了宴请计划。时至今日,每当想起让那些帮助我、支持我、为我撑腰打气的领导、艺术家、同事和亲友们在午饭将至的时刻离开展厅,我的心就会揪着难受,为自己的失礼痛悔不已。

第四项,也是最重要的,准备好一定数量且品种多样的书画作品,并一一装裱。这是工作量最大的一项,既要按时准备好作品,又要确保装裱质量。因为展览的时间比较靠前,我又没有经验,所以一切都显得匆忙而混乱。绘画创作的灵感不能招之即来,尤其像我这种经验欠缺的业余爱好者,一时间确实有苦难言。但是不管怎样,一定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沉沦,不能辜负众人的期望,更不能放弃自己最初的坚持。所以一切安排停当,我就闭门多日,蜗居家中,心无旁骛地专心创作。

松鹤延年

年10月3日,中国美术馆外,由凌子风导演书写的“高放书画展”的大牌子醒目而立。众多名声显赫、成就卓著的影坛艺苑新老明星们,在欢声笑语中踏入开幕式大厅。我眼含喜泪,一一迎接这些令我终生感念的老师、领导和朋友们。

说句心里话,这一切太出乎我所料了。事先准备好的请柬大部分没有送出,主要考虑到我是业余习作,水平不比专业画家,实在不好意思,也不便惊扰那些名士长者,更不想惊动新闻单位。画展开幕的前一天,只是请北影厂办公室写了一则简单的通告,贴在布告栏中。内容大意是北影演员剧团高放举办的个人书画展,于10月3日9:30在中国美术馆开幕,8:30在厂门口有车接送,敬请出席者准时上车。

那天,我早早立在展馆大门口。大过节的,不敢奢望有多少人会来;再说前一天才贴出通告,又有多少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到这则消息呢?

万万没想到,不仅北影厂党委书记何希增等领导光临,凌子风、陈强、谢添、王文治、韩兰芳、赵子岳、于蓝、钟灵、谢添、凌元、于洋、杨静、葛存壮、蓝天野、秦志玉、于文仲、陈锦娣、谢蓬松、石冼、王铁诚、李梦尧、邱莉丽、吴素琴、罗涵臣、杜粹元、秦文、刘嘉福、朱玉荣、刘小华、刘安泰等几代电影艺术家以及一些书画界、新闻界的朋友们也兴致勃勃地到会祝贺。在开幕式上,文化部副部长高占祥用“春华秋实”四个字为题讲话祝贺。凌子风与韩兰芳夫妇专门为画展挥毫,题写了笔墨酣畅的“艺天涯”三个大字的条幅以示鼓励。

千帆已过万重山

中国关心下一代委员会的委员们、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高鸿鹄、中国电影基金会主席苏云、广电部书画协会主席祖绍先、我的老师温瑛、和艺圃、李默闻以及著名画家京开、王瑛、王西林、唐华也先后到会为我鼓气加油。儿研所书记王永林、国家司法部长邹瑜、副部长刘飏,《中国日报》前社长江牧月、中国女市长协会秘书长王荫萍、河北省顺平县(我原籍)县委书记张莹、县长郝俊願专程到会祝贺。

这一切如此完美,使我在难以置信、如梦似幻中度过了那段终生难忘的时刻。

有一天,展厅里走来两位男士。年轻的我认识,他是著名大画家娄师白先生的长子娄述德先生。经他介绍,原来那位长者就是娄师白先生。娄老很兴奋,他观看字画的同时,不时地夸我有灵气、有悟性,起点高,还提出要给我写幅字以示鼓励。一时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或理解是否有问题。娄老又重复了一遍,我才迅速取出纸笔,转瞬间“气韵生动”四个有力的大篆字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因为没带图章,他叫娄述德先生留下他的地址和电话,让我择时去他家盖章。

乐土

后来我专程去娄老家中,他不但在那幅墨宝上亲自钤上了他的名章和闲章,还在我的一幅仙鹤松树图上用篆字题写“松鹤延年,娄师白题,高放画”。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谢意,他又叫来夫人,一同与我合影留念。

天哪!叫我说什么好呢,这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祉呢?

通过画展,我细心总结,找出自己在创作上的很多不足之处,决心努力提高绘画理论和艺术水准,以期不辜负各位的厚爱。经过一年的磨砺,在老师的指教下,经过细心揣摩和练习,终于有了一些进步。于年秋天,我再次在中国美术馆展出新的画作。

这次画展有几点变化:首先,作品有了新内容;其次,开幕式较上次更加隆重。除了影视界的领导和亲朋热情参会之外,中国美协副主席著名画家王琦先生、广电局局长刘建中、著名表演艺术家于蓝同志和北影厂党委书记何希增同志为开幕式剪彩,由新中国第一代女主持人沈丽老师主持;再次,美术馆外的展名由中外驰名的导演、演员谢添亲题。此外,这次画展还得到青岛江南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梁军总经理的大力支持。画展期间,和艺圃、王铁成、祖绍先等老师好友都挥毫祝贺。

君子之风

在那段展出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有故事发生。

每天下午,一位60多岁的阿姨都会出现在展厅里。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画,有时还会在速写本上临摹我的作品。交谈中得知她是位退休的小学教师,目前正沉溺于对国画的痴迷中。临撤展的那天下午,她又如期而至,吞吞吐吐地表达想购买一幅作品的心愿,还一再表示因为收入低微,实在张不开口询价。我听明白她的意思后,主动说:“您把一生贡献给教育事业,是位值得尊敬的人。谢谢您喜欢我的画,不要买,我送给您……”我的话刚一出口,没想到那位老师立即收拢了笑容,像教训她的学生似地说:“你怎么那么没有经济头脑呢?这画是你多年的辛苦结晶,怎么随便说送人就送人?大家都喜欢你的画,你送的过来吗?我虽然并不宽裕,可我也不能白要你的画。”说完掏出元往我手里一塞,又补充道:“我知道你的画很贵,绝不止这点钱,就把你抽屉里的那张小画给我吧。”她是指前几天我给友人之子示范的那张二尺范画。我立即把画作拿出来递给她,声明分文不收,她又“训”了我几句,把钱放下后返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我深深感受到爱画的人对画家和绘画作品的喜爱和尊敬。这位老师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我,每次忆及书画展的点滴故事时,她的音容就宛若昨天一般。时间已经过去20年了,也不知这位老师如今是否安好。

那位女老师前脚刚迈出门,五六位金发碧眼的外宾就步入了展厅,其中有位70岁开外的胖妇人,性格爽朗,高门大嗓地喊道:“Oh!MyGod!Sobeautiful!beautiful!(噢!我的上帝呀!美极了,美极了!)”她张开双臂,动作夸张,口中一连串的“beautiful”。女翻译向外宾翻译了我的简介,那位胖妇人眼睛瞪圆,惊喜异常。女翻译又向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来者。原来胖妇人来自美国,她是世界知名记者埃德加·斯诺先生的侄女南·斯诺。她非常热爱中国文化,还看中了我的几幅画作,尤其喜欢那幅《松鼠葡萄》。

埃德加·斯诺是著名的美国记者,他为人正直,热爱和平,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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