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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丨聂丽平
听起来也许有些过于陈词滥调,但“一生只卖出一幅画的孤独的死于自杀的天才”,的确构成了凡·高最广为人知的神话。年,37岁的文森特·凡·高自杀后不久,关于他的神话就开始流传开来,在德国尤其如此。他鲜明的后印象派风格与大胆的构图在德国培养了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影响了包括桥社、蓝骑士等团体在内的一代画家。
一场展览抓住了这一点。
从年10月23日至年2月16日,一个名为“制造凡·高:德国之爱”(MakingVanGogh:AGermanLoveStory)的展览在德国法兰克福施泰德博物馆(StdelMuseum)举行。展览以二十世纪前后“凡·高神话”的诞生与他对德国现代艺术的意义为主题:它探讨了二十世纪初德国艺术界对凡·高的神话化,当时的画廊老板、博物馆、私人收藏家和艺术评论家在将凡·高塑造为“现代艺术之父”上所扮演的角色。
展览共展出幅油画和纸上作品,重点展品来自凡·高艺术创作各个阶段的五十幅核心作品,而半数以上展品来自受凡·高影响的其他艺术家,这些展品很好地说明了凡·高对德国艺术的影响。
此次展览筹备历经五年,筹集数百万欧元,是近二十年以来德国最大规模的凡·高画展。
凡·高作为一个传奇
施泰德博物馆可以说是举办“制造凡·高”展览最合适的地方,年,正是它买下了《纽南的农舍》(FarmhouseinNuenen,)和《种土豆的农妇》(PeasantWomanplantingPotatoes,),成为第一家收藏凡·高作品的德国公共博物馆。施泰德博物馆的收购为凡·高作品进入柏林、慕尼黑和其他城市的博物馆铺平了道路。三年后,凡·高最著名油画之一《加歇医生的肖像》()也被施泰德博物馆纳入馆藏。
《纽南的农舍》(FarmhouseinNuenen,)
但在凡·高死后十年里,他在德国依然默默无闻。凡·高的弟弟提奥·凡·高的妻子约翰娜·凡·高·邦格无疑是凡·高没有在死后被人遗忘的主要原因之一。作为艺术品交易商,她整理了凡·高的全部画作和书信,并凭借自己的人脉与画廊老板及博物馆建立了跨越国境的联系,将凡·高尚不为人知的作品卖给了德国艺术品交易商。当时,德国市场上以历史画、风景画和肖像画为主,凡·高表现主义的画作正好与这些作品形成了对比,凡·高的画作因而有力地填补了德国艺术市场。
在约翰娜·凡·高·邦格的帮助下,年,柏林艺术交易商保罗·卡西尔策划了凡·高的第一个巡回展览,在德国的柏林、汉堡、德累斯顿、慕尼黑和法兰克福等城市展出。展品包括《凡·高女人像》(,奥赛博物馆,巴黎)、《圣玛丽拉莫尔海滩的渔船》(,凡·高博物馆)、《阿尔勒的工人》(,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等。这些展品此次都在施泰德博物馆展出。
年,凡·高与弟弟提奥·凡·高的书信首次在德国出版,无疑助长了凡·高的名声。而艺术评论家、画廊老板朱利斯·迈耶-格拉斐对“凡·高神话”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19世纪90年代,朱利斯·迈耶-格拉斐正好生活在巴黎,他注意到,法国和荷兰作家是如何在凡·高死后将其塑造为一个“艺术使徒”,在这些作家的叙述中,凡·高有着虔诚的基督信仰,为他的绘画饱受折磨。迈耶-格拉斐注意到了流传的这些有关凡·高的传奇叙述,并将其进一步加工。在他年出版的《德国艺术发展史》(HistoryoftheDevelopmentofModernArt)和年出版的《文森特·凡·高》(VincentvanGogh)中,他将凡·高的传奇叙述介绍给了德国读者。年,他更是将凡·高从一位艺术家渲染为了一位文学偶像,他在两卷本小说《文森特》中用虚构的笔墨再度将凡·高塑造为疯狂、痛苦的艺术天才,而这三部作品都获得了畅销。
保罗·卡西尔之后,越来越多的德国私人收藏家对凡·高的作品产生了兴趣,他们大多为犹太人,来自受过教育的中产阶级,他们正是建立德国现代艺术的中坚力量。随着卡尔·恩斯特·奥斯特豪斯(KarlErnstOsthaus),这位曾将凡·高、高更、毕加索等作品引向德国的收藏家购入凡·高的作品,公共博物馆也开始将凡·高的作品纳入馆藏。在一战之前,凡·高的幅油画和36幅素描作品散布在德国各个博物馆、画廊和收藏家手中。
德国举办了近场凡·高的画展,而年的德国科隆松德邦德艺术展(theCologneSonderbundexhibition)无疑是其中最重要、最有影响力的。这个展览展出了大量现代主义艺术家的作品,包括幅凡·高作品,25幅高更的作品,26幅塞尚的作品以及16幅毕加索的作品,在德国产生了爆炸性的影响,而大量凡·高作品的展出无疑巩固了他作为现代艺术先驱的声誉。
尽管在保守派圈子里激起了反对之声,保守派们反对德国博物馆收藏法国印象派的作品,但凡·高的风靡已经势不可挡。不少艺术家、博物馆馆长和评论家站出来为凡·高辩护,他们反对保守派的民族主义倾向,并强调德国博物馆的国际定位。
施泰德博物馆的“制造凡·高”展围绕着凡·高个人传奇的产生,阐述了凡·高如何在德国艺术界受到欢迎,是谁在拥护他的作品,艺术家对此有何反应,为理解凡·高与德国现代艺术提供了窗口,而二十世纪初德国收藏家与博物馆收藏的凡·高作品也是“制造凡·高”展的最大亮点。除了前述的《凡·高女人像》《圣玛丽拉莫尔海滩的渔船》《阿尔勒的工人》等作品外,《普罗旺斯的农舍》(,国家艺术馆,华盛顿)、《溪谷》(库勒慕勒美术馆,奥特洛)、《圣雷米的白杨》(年,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等曾属于德国收藏家的作品也在“制造凡·高”展中展出。
《普罗旺斯的农舍》()
凡·高改变了德国艺术史
凡·高是二十世纪初德国艺术界当之无愧的宠儿。仅从场这个展览数量来说,就已经超过欧洲其他国家和美国之和。与此同时,艺术家们也和收藏家、艺术品交易商一同审视着凡·高的作品,凡·高的绘画成为模范与灵感来源,尤其是对表现主义画家影响重大。二十世纪初期,德国表现主义运动与凡·高在德国的盛行同时发生。
在“制造凡·高”展中展出了大量来自二十世纪早期德国艺术家的作品,很多是来自桥社(DieBrücke)、青骑士派(DerBlaueReiter)等表现主义艺术团体,这两个团体分别代表了德国表现主义运动的两大阵地:德累斯顿和慕尼黑。凡·高作品明艳的色彩,大胆的构图与丰富的色彩对比,以及他对自然的个人感知对这些画家产生了很大影响。
桥社成员马克斯·佩息斯坦就曾说过:“凡·高是我们所有人的艺术之父。”年,埃恩斯特·路德维希·基尔什内、埃里希·赫克尔、卡尔·施米特·罗特卢夫这几位年轻的画家在德累斯顿的一个展览上看到了凡·高的作品,并受到了巨大的启示——既是一种启示,也是一种解放。凡·高的画促使他们直接在画布上作画,他们的风格表现为色彩鲜明,对比强烈,且形式、线条简化。埃米尔·诺兰德甚至因为迷恋凡·高而让别人改称自己为“VanGoghiana”。而凡·高对他们的影响也是多样的。学院派出身的马克斯·佩息斯坦和库诺·阿米特仔细研究了凡·高的画作,并系统性地模仿了他的笔触,而埃里希·赫克尔和卡尔·施米特·罗特卢夫则显得更为随意。
凡·高的自画像也激起了年轻的艺术家以类似的方式表现自己,库诺·阿米特、马克斯·贝克曼、恩斯特路德维希·基什内尔、保罗·克利等画家都在20世纪初创作了自画像,在他们的作品中也可以明显看到凡·高的不同影响,他们吸收了凡·高之后表现出了不同的特色与风格。
JudithGérard的伪作,
施泰德博物馆还展出了凡·高的伪作,法国画家JudithGérard的一幅“自画像”是其中亮点。年,JudithGérard仿照凡·高为高更画的一幅肖像画创作了这幅作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签名被花卉背景的装饰给抹去,这幅作品被当成了真迹进入了艺术市场。几十年之后,JudithGérard才被认为是这幅画真正的作者。
“创造凡·高”的联合策展人亚历山大·艾林(AlexanderEling)这样解释展览的副标题“AGermanLoveStory”:“所有关于爱的活动,都始于热情,但有时它会冷却下来。”施泰德博物馆展示了德国艺术界对凡·高的爱,以及凡·高对德国艺术的影响,然而,因20世纪20年代的通货膨胀、大萧条以及纳粹期间对犹太人的迫害和谋杀,德国收藏家手里的凡·高作品急剧减少,如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幅。
“颜色太艳了。”据《艺术报》的报道,年,希特勒在看到凡·高《向日葵》的仿作后,这样向恩斯特·汉夫施丹格尔评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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