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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法界,有一种比较流行的说法:“能写好毛笔字的人,就能写好硬笔字;能写好硬笔字的人,不一定能写好毛笔字。”这种关系如图一所示。因为大多数人的观念,硬笔,一般也就默认的是钢笔,所以上面的话也有把硬笔换成钢笔来说的。这句话对不对?为什么能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图一其实,有些事情是不好用对错的二元评判标准来判断的,生活中,许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今天把这句话拿出来,细细的分析,目的也不是要争论个是非曲直,而是希望通过对这句话的分析,帮助初学书法的朋友理一理思路,思想迷惑少一点,弯路少走一点,进步就会快一点,对和不对,自己可以细细品味,当然,有不同观点,也欢迎留言交流。
首先,分析一下什么人会说这句话?什么人会问这句话?什么人会相信这句话?为什么这句话会流行起来?
这句话会不会是书法家相互切磋书艺的时候,甲书法家问乙书法家这个问题?显然可能性不大,否则是否有点掉面的成分?这个问题对他们的意义不大,已经是书法家了,起码现代的书法家,毛笔、硬笔都应该不弱,否则,号称自己是书法家,是否不太合适啊!书法家会不会去问一个普通书法爱好者这句话?除非是有意做调查,否则这种几率几乎没有!谁会相信这句话呢?书法家自己信吗?莫说书法家,就是达到一个资深书法从业者的水平,书法的水有多深,应该是知道的,他会相信这句话吗?
这句话,多是书法业内人士对初学者说的,也多有初学者询问书法家,初衷也无非是想找一个相对的捷径,免去学习硬笔书法的环节,再直白一点,潜意识里面或多或少有些许偷一点点懒的想法,潜意识里,问这句话也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资深人士都这样说了,又符合自己的预期,是不是就应该相信了?有这样“潜意识懒”的人还真不少,于是这句话流行也就不意外了!说人懒,似乎总让人感觉不愉快,其实,懒人有时候也挺可爱的!某种程度上,懒人推动了科技发展,懒人里面,可蕴藏了不少的智慧,许多科技,都是为懒人服务的!比如,懒得洗衣服,就发明了洗衣机;光想吃饺子,不想包饺子,于是发明了包饺子机;看电视换台懒得动,就发明了遥控;遥控都懒得用,就想办法发明声控;话都懒得说的时候,就想着发明眼神捕捉仪器了!扯远了,打住,说这些只是为了说明说谁懒,并非有意识地贬低谁,平心叙述而已。资深人士为什么这么回复你呢?他也知道你希望得到什么回答,懒得跟你较真!要说不是这样的,你看看我写的这篇文章有多少字,就知道说明这个问题有多麻烦了!
直接驳斥这句话,或许相信了这句话许久的人,难以接受,下面先从外围举个例子,从书法外面向书法里面说。如果一次偶然的聊天,不是学术研讨类型的,一个普通人去问体育老师,能把铅球扔远了,是不是就能把铁饼扔远了?或者问,长跑能泡得快,是不是短跑也能跑得快?能说“不是”吗?说“不是”跟着就是为什么,得多少时间解释?说“是”有错吗?也大致可以让他满意了!哈哈一笑,没必要较真!就好比本文开篇的那句话,其实好多时候的回答,也是没必要较真的随口一说。但是,同样的问题,如果你孩子想成为专业的跑步运动员,你去咨询国家体育中心的相关权威专家,他会简单的回复你“是”吗?
我认为,肌肉是有记忆功能的(记忆不只是大脑的功能,大脑除了记忆还会推理),让肌肉记住一个动作,得大量的反复的训练才能达到记忆的目的。写字,是一个精微的肌肉系列动作,这种肌肉记忆包括动作和动作的速度,而且这种记忆伴随着大脑的记忆配合和指挥配合,要求精微(动作小),准确(动作准)和协调(动作流畅),一点做不到,就有一点的欠缺。以写毛笔字为例,你用中长锋的毛笔写字,想写一个大楷字,比如写竖,想写多粗,用多大劲,笔头下压多大幅度,得反复训练,让肌肉记住这个动作,进而形成习惯,一旦形成习惯,你在写这个竖的时候,就会按照这个“模式”去做,从而成功率也达到了最大。如果换一支短锋笔(姑且认为笔头粗细是一样的),你把笔头往下按不了那么大的幅度,笔画的粗细就够了,但是你还没有养成用短锋笔写这个笔画的习惯,这个时候的成功率就极大的降低了,还得练习好一阵子,才能养成用短锋笔的习惯。上面说的只是一个笔锋长短的改变问题,其实,影响书写习惯的情况,不只是这一点,还有很多,比如笔号大小、逼毫软硬、笔毫吸墨性以及纸张的生熟、墨的浓淡等等许多。
图二毛笔书法,是一个细节艺术,功力越是深厚的人,往往对自己的每一处细节的要求都很细致,改变任何一个书写的特定习惯,都会影响到细节的表现,所以,搞书法收藏的人都知道,笔会上一般都是应酬之作,收藏的价值是大打折扣的,而一般的老百姓注重的是真迹,名人,取得的成本低,给面子,会瞅机会在笔会上现场索取书法作品,而搞收藏的多是定制,约定个时间购买精品,各取所需,满足了各自的心愿就好嘛!但是,对自己要求比较高一点的书法家,不愿意自己不讲究的作品面世,如果参加笔会,他往往会带着自己的毛笔,有的自己还带纸,也有的干脆带一幅现成的作品,不在大幅度改变自己书写习惯的场合写字,免得作品不如意而尴尬。
再说什么叫写好。临摹大楷名帖,临写的几可乱真,可以叫好了吧?!这可以叫毛笔字写好了吧!那么给你换一支小楷笔,让你写蝇头小楷,可以写好吗?换支楂笔,写榜书,可以写好吗?这是不可能的,还得大量的练习小楷和榜书才行,这个观点你同意吗?也就是说,你毛笔大楷写好了,写小楷,写榜书,还得练习,否则是写不好的!那你写好了毛笔大楷,换成性能迥异的硬笔写小字,就能直接写好了?当然,我是默认的大多数人说的毛笔字写好了是大楷毛笔字,有人或许说,我说的毛笔字写好了,是指毛笔大楷、榜书和小楷都写好了的情况,有一样写不好就不叫毛笔字写好了!这几种字型都写好的人多不多?你问上面的问题,是打算把这几种字体都写好吗?就算是,我们再说笔的性质。首先,毛笔和硬笔的握笔姿势就不同,不同的姿势,相关的肌肉群,会是一个相同的经验记忆?用小楷笔和中性笔相比,小楷笔是不是可以算是很长的长锋了?
图三中性笔中性笔是不是超短锋?长锋笔和超短锋的笔,书写习惯会一样吗?写毛笔,我们笔画的粗细变化是靠笔头的弹性的,而硬笔中,钢笔靠笔头的弹性成分比较多,但也靠纸张的变形,中性笔就更是靠纸张的变形了。在毛笔里面,我们说,虽然都是毛,但是,笔锋的长短,笔头的粗细和笔毫软硬,也就是笔头的性质,都会影响书写习惯从而影响表现效果,那么在硬笔里面,会不会有笔头性质不一样的情况呢?当然也有!比如,钢笔的笔尖弹性是比较大的,
图四钢笔而中性笔或圆珠笔基本上笔尖在书写的时候不变形,而铅笔靠纸张的变形来表现粗细,但不同标号的铅笔,用力大小是有不同的,否则就会断笔头!而且会有磨损面,你得照顾铅笔的磨损,而粉笔基本就完全靠利用磨损面来表现粗细了,你能让粉笔头有很大的变形还是能让黑板实现大幅度的弹性变形?
图五粉笔所以,同样是硬笔,换个不同种类的笔,就得熟悉和练习很久。所以我认为,单独对某些人进行书法训练,训练硬笔的只练习硬笔,训练毛笔的只训练毛笔,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大致如图六所示。
图六有人说,我见过不少书法家,毛笔写的好,硬笔也写的好,确实有人硬笔写得好,而拿毛笔写得不好!我认为,除了毛笔写的好的人进行过书写训练这个因素之外(当然,人家训练的情况你是不会很清楚的),一个因素是你的审美分辨能力不够细致,因为你训练的不够,也就是功力不够嘛!再一个就是能写好毛笔字,也就是进行过书写训练,受过训练的人,跟没受过训练的人,水平表现是不会一样的,毛笔和硬笔是不相同的,但是是相通的,受过训练的长跑运动员,穿一双不合脚的大鞋,也比普通人跑的快的多,因为他们训练过!所以,毛笔书法家,硬笔比普通人写得好,也不奇怪,但要是跟受过训练很久的硬笔书法家比呢?如果硬笔字写的很好的人,训练毛笔字,进步也是要比普通人快的多,毕竟,结体,章法等等许多方面是相通的,相互可以借鉴和促进的。实际的情况是,有的人擅长毛笔,有的人擅长硬笔,有的人毛笔和硬笔都练习,所以也都擅长,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如图图七所示。
图七你还认为写好毛笔字就能写好硬笔字吗?知道为什么有的书法家参加笔会,要带自己的笔,不愿意轻易换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