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当随时代姚鸣京谈山水画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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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倩、阴澍雨

中国山水画的传统资源非常丰厚,除去我们熟悉的各种类型的卷轴画之外,还有很多壁画、彩绘、画像石等形式,都可以通过适度的转化,为当代的山水画创作提供滋养。同时,源于西方的造型训练与观察方式也影响了当代山水画,通过写生训练把西方写实绘画语汇融入到画面中,也将山水与人的精神世界自然地勾连。但如何创造出新的艺术形式,使其更适合当下的审美需求,诸多当代山水画家都在不懈地努力探索尝试。他们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经验,并且不断完善自己的创作方法,不断充实壮大自己的艺术思想。中央美术学院的姚鸣京教授一直在探索山水画的构成形式,色彩与笔墨融会互参,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面貌。本期[案边点滴]走进姚鸣京工作室,请他分享山水画创作的点滴心得。(阴澍雨)

阴澍雨(中国艺术研究院一级美术师、本刊栏目主持):姚老师您好!在当代的中国画坛,您的山水画风格鲜明突出,备受瞩目。您一直在探索山水图式语言的当代性,今天想围绕您的创作思路展开,请您谈一谈多年的经验与具体的方法,与我们的读者分享。

张倩(中央戏剧学院博士研究生):首先想请您谈一谈绘画语言的来源,您最初学习的就是中国画吗?

姚鸣京(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不是,我一开始学的是素描基本功。我的第一位老师是荆鹏举,他是卢沉的学生。我学画比较晚,大概学了一年半就考大学了。我刚进入首都师范大学的时候,非常刻苦用功。乍一看在师范大学毕业之后只能去当老师,实际上不是。正是因为师范学校的教育,我学习了中国画、书法、油画,东西方的壁画、版画等,甚至还有手工课和装饰课,也正是因为师范大学课程的全面性,使我如今的画作中有很多风格。如果我只是美术学院国画专业的学生,我可能就只学过山水画这一种。

张倩:您从首都师范大学毕业后就在北京教育学院任教,是什么样的契机让您到中央美术学院去学习的?

姚鸣京:我当时在北京教育学院美术系授课,每天跟同学们一起进行基本功的训练,画了大量的写生。年首都师范大学的董仲恂老师在中央美术学院进修,他临毕业的时候到画室来看我。他一看我的画就说我很像卢沉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他就把我的画拿给卢老师看,卢老师很喜欢说让他多拿作品来,也希望我能来中央美术学院进修,所以我当时停下工作去进修了。

姚鸣京在工作室创作

张倩:您作为李可染画院副院长,对李可染先生的艺术应该有很深的感触。李可染先生绘画中的空间透视对您产生了哪些影响?

姚鸣京:我们可以从李可染先生的画作中看到“三远”关系跟焦点透视结合得非常顺畅自然,既有“焦点”又有“散点”,既有“深远”又有“平远”,利用自然巧妙的安排,放置在一张构图上。这体现了一位艺术家画山水的综合能力。比如说我从李可染的画中读到了如何利用房子画透视,我们可以从这种透视关系中领悟山水、河流、云烟各种各样的技法。很多人会用变形手法,但是他们画中的房子是平视的,这就没有真正理解李可染的山水观和透视法。通过对李可染画作的学习研究和领悟,我发现了很多关于山水透视构图的密码。

李可染优于笔墨,同时他创作了很多的主观空间,运用“搬移法”将主观空间和自然造化揉到一起,仔细分析画面可以感受到空间感。我们在绝大多数的山水画家的作品中并没有看到这一点,但李可染在面对自然的时候可以将“搬移法”运用自如。李可染打破了画面对光的表现的限制,可以很好地利用和体现光。李可染是齐白石的学生,所以他也很好地理解了齐白石的绘画艺术。齐白石画水不画波,不像中国很多的画家反映真实,齐白石的“真实”是心里的真实不是自然的真实。李可染很好地利用了空间,所以他的画给人咫尺千里的感觉。从透视学的角度讲,当艺术家真正领悟透视的方法后,空间表现会更大更远,处理得更舒服,在画平面抽象作品的时候也会有空间感。

姚鸣京常用工具

阴澍雨:在您的作品中是如何处理空间与透视的?

姚鸣京:早年创作中,我直观地临摹学习李可染先生的画作,采用了一些他的透视方法。我对“空间”这个概念只是知道“三远”“三高”“三景”,没有真正悟到散点透视和焦点透视本质上的区别,当时并没有理解东方笔墨空间语言的重要性。后来随着我教学的深入,以及临摹、写生教学过程的积累,越来越体会到“三远”“三高”“三景”对于空间的重要性,它们能主动切割和创造空间。中国美术馆曾收藏过我的一幅《雁荡山写生画稿》,这是当时我坐在桥下面画的,有一种仰视的感觉,既要画出桥的透视,远处古塔的透视,又要从很多树中间把这个空间切割出来,从而体现水的空间、桥的空间、桥下的空间。画的时候,我发现塔跟树头遥远的空间其实是矛盾的,那就不能按照焦点透视处理,而是要按照我自己的感觉处理。我通过将桥面空间拉伸,获得了创作的主动权。我在青城山山门写生时,坐在山门前面的平地上,按理说这是一个平视图,不好处理空间。但是我发现这个门又特别有意思,那就夸大门前的地面,我画了好几组车,加大了门的深度、广度以及宽度。《青城山五龙沟写生画稿》中本来画后面的东西很多,有各种透视,后来我觉得不好,都用白颜料覆盖了,造成水天一色的感觉,我想加黑再加出透视,突然发现这个白非常好不能去掉。所以,最终整幅画面就是一个白的空间,前面一座桥,桥前面一条船。桥的背景我主观地处理过,去掉了山头、幽谷、树木,使水与远处的天界交织在一起。后来很多人都很喜欢这张写生稿,由此可见,中国画的透视是可以创造的,可以把它拉大、夸张,中国画的味道就会更浓。反之,中国画的笔墨加上焦点透视总有一种不尽意的味道。因为中国画是主观的,是具有感情色彩的,不像西方追求真实与再现。所以画家在写生的时候要记住这点,心理的真实和眼睛的真实是要做主观处理的,就像李可染先生说的:“可贵者胆,所要者魂。”我在吕梁李家山写生时,在高坡上往下画,透视空间非常大,要用三种透视去描绘它,实际上画家看到的空间是很有限的,但是为了加大空间,我主观加强了院子的空间塑造,为它编出故事来,那这个窑洞的空间关系就不再是一个平行透视的结果,而是画面展示空间的需要。当时旁边有很多学生一起写生,他们恰恰遵循了焦点透视,画得很真实,但是不过瘾。中国画如果能塑造出空间来,那笔墨效果就加大了。

中国古人很讲究画树,比如说《溪山行旅图》《雪景寒林图》《青卞隐居图》等等,特别是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观看这些作品,我们可以发现古代绘画中的树必须建立在造型上,古人称之为树的“姿态”。我上大学之前,有一回去听钱绍武先生的讲座,钱先生当时站在椅子上,他回头一望,腿和臀冲着一个方向,腹部和腰一转,胸部又冲着另一个方向,头再往回一扭,三个块都不在一个面上,这就叫造型。树也是这样,讲姿态,如“英雄扛鼎,如舞女低腰”。所以,我们教学大纲中都提倡让学生仔细观察,不要轻易的处理,不要简单的处理,不要雷同的处理。树与树之间都有不同的姿态,树可以向上生长也可以向下。树长在山坡上是垂直的吗?不是的,树在山坡上为了争阳光、争水分、争地盘,它是斜的,甚至是横的,还有的甚至在岩石底下。有一回范扬在贵州给我打电话,说老姚我看到你画的树了,真是倒着长的,你是不是来过这?到了下午又给我打电话说看到你画的房子了,他找到了我写生山水、树木的生发地。

姚鸣京雁荡山写生画稿

纸本水墨46×厘米(请横屏观看)

张倩:听说卢老师对您进行过单独训练,那是怎样的训练?

姚鸣京:卢老师有一次把我叫到家里,说师母身体不好,但是她很喜欢儿童画,让我去少年儿童活动中心找儿童画给周老师看。我先后给她找了一千多张,全是获奖的儿童画。每次挑完大家就在一起研究,有一回一幅画上画了一条蛇。周老师就问我:“你觉得这条蛇画的好不好?”我说:“这条蛇会笑,很难有人把蛇画得笑了,只有天真的孩子能扑捉到,一到大人就没那童趣了。”卢老师还拿日本画家丸木位里送给他的真迹给我看,作品非常精彩,特别是造型和线条的运用,我觉得达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境界。我慢慢觉得卢老师让我给周老师找儿童画,不是为了周老师而是为了我。这是卢老师找了一个借口,让我学儿童画里的东西。

阴澍雨:您后来的创作是否有儿童画的元素?

姚鸣京:有,比如说我画的猫非常可爱,我画的鸟非常有天趣,既有儿童画的造型,又有天趣的笔墨在里面。反而我觉得我画的人太理性了,不像儿童画那样具有天真烂漫、随笔涂鸦的感觉。我在画山水的时候,我发现很多石头、山头、山根的处理必须有拙味,必须有儿童般的描述。例如中国国家画院的方向,他的画就非常有童趣,非常有意思,像散文诗一样把画作描摹得非常到位,完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笔墨。又或是崔子范的花鸟,别具一格,鸟的眼睛是方的,嘴是大大的,鸟和树的形态都不符合自然界的生长规律,像极了儿童画,非常耐人寻味。后来,我发现崔子范随着年龄的增高,画的就比以前更加理性了,画中的天趣也比原来少了。之前有位学生,少儿时期就在世界级比赛中获奖,画的特别有童趣。当他博士毕业的时候,问我对他画的意见。我说我没有意见,我更喜欢你小时候画的儿童画。他说那怎么可能,我都博士毕业了。他不知道他丢掉的是什么,他很理性,他绘画的技法已经掌握的很好了,但是他把天趣丢掉了。

张倩:您之前在中央美术学院开设的水墨构成课非常受欢迎,你能讲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姚鸣京:我想让中国画专业的学生在本科没有毕业时就能通过水墨构成课进行水墨画的创作。也能使他们在山水画、花鸟画、人物画创作这些形式多样性的研究方面打开通道和广阔的前景。通过笔墨实验能让学生有更多艺术形式和艺术风格的追求,透过水墨构成的学习使他们绘画的艺术形式更典型、准确,不会再受到现实主义的影响。同时,学生通过水墨构成课的学习,能够理解艺术风格、理解空间艺术、理解中国画艺术变化的多样性。这样学生在选择艺术风格上,就会更主动了。

姚鸣京青城后山五龙沟写生稿

纸本设色59×83厘米

阴澍雨:请结合您的创作具体谈谈您对于山水画构成形式的探索。

姚鸣京:山水画构成形式的探索,必然会经历一个绘画的过程,刚开始都很初级,都很可笑,甚至基本是失败的,但是随着年龄、个人画作、眼光和心胸的拓展,特别是当我们看过中西方各种绘画作品之后,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我没学习构成之前,认为构成是多余的,浪费时间。画过卢沉老师给我们布置的10种构成作业之后,我就发现我的眼睛亮了。通过卢老师构成这门课,我看到了很多之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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