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章灿书籍史研究的回望与前瞻古代小说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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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书籍史是中国学者“自家的园地”

“书籍史”亦可以简称“书史”,二名虽然只有一字之差,意味上却有很大的区别。在现代大学的文献学和图书情报学领域中,早就有关于书史的教学和研究成果。可以说,在“书籍史”舶来以前,“书史”一名行之已久,至少已有将近一百年的历史了。

《中国书史》

谈到“书史”一名的出现,很多人都会提到陈彬龢、查猛济二人合撰的《中国书史》。此书年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列入该社著名的《万有文库》丛书之中,这是我国第一部以“书史”命名的著作。

尽管根据文献学者的考证,这部书实际上是抄录叶德辉《书林清话》和袁同礼相关论文拼凑成编的[1],但它确实得风气之先,表明“书史”一名在年代的中国已经得到中国学术界的认可,同时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表明“书史”这一新的概念与传统的版本目录藏书之学以及近代图书馆学的关系。

因为被抄袭的作者之一叶德辉,精于版本目录之学,又喜藏书、编书、刻书,可以说是清末民初著名的书史专家,按照《中国书史》一书的逻辑,《书林清话》以及《书林馀话》就是叶德辉撰写的书史。而被抄袭的另一位作者袁同礼,则是著名的图书馆学家。

“书史”一名的成立,与现代图书馆学的成立也有关系。年,刘国钧赴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哲学系留学,加修图书馆学课程,年获哲学博士学位。

回国后,他受聘金陵大学图书馆馆长兼文学院教授,从年秋起,他就在金陵大学文学院、北京大学图书馆系讲授图书目录之学。后来写出《校雠广义》的先师程千帆先生,就是年代初他在金陵大学教出的学生。

《中国书史简编》

年,刘国钧根据自己历年授课的讲义,在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了《中国书史简编》。很长一段时间,这本书被用为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教材。年,书目文献出版社出版了郑如斯订补本。

此书论及图书的社会意义,提出书籍同时具有工艺产品和文化现象这两种属性,彰显了书史研究的两种新视角,但总体来看,本书的主要特点仍是以时代为序,讲述中国图书发展的过程。

事实上,在《中国书史简编》之前,刘国钧于年、年先后出版过两种书史研究的著作《可爱的中国书》《中国书的故事》[2]。《中国书史简编》就是在这两书的基础上修订而成。

此三书是刘国钧数十年书史研究心得积累的结晶。可以说,刘国钧既是金陵大学的中国书史研究传统的开创者,也是中国现代书史研究的奠基者。中国书史研究与中国近代图书馆学的关系,也由此可见一斑。新时期以来,书史更成为图书馆学课程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3]。

金陵大学的书史研究传统,有两个重要的分支。

一个是海外的分支。年毕业于金陵大学、曾选刘国钧中国书史课程的钱存训,后来出国留学,并以研究书史的学位论文ThePre-printingRecordsofChina:AStudyoftheDevelopmentofEarlyChineseInscriptionsandBooks,于年获得芝加哥大学图书馆学博士学位。

这篇论文经过多年补充和修改,于年由芝加哥大学出版社出版,书名改为WrittenonBambooandSilk:TheBeginningsofChineseBooksandInscriptions。年香港中文大学周宁森博士译成中文本《中国古代书史》。

《中国古代书史》

其后,此书在中国大陆也出版了多种简体版,影响更大。总体来看,钱存训的研究更加重视书籍的生产过程,尤其是物质与技术方面,包括造纸术、印刷术等因素,可以看出他立足于传统书史研究,也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西方学术的影响[4]。

金陵大学书史研究传统的另一个分支,是在中国古典文献学方面。程千帆先生年代初受教于刘国钧,年秋曾接替刘先生在金陵讲授校雠之学。早在年,程先生就明确提出“治书之学,旧号校雠”,而新的校雠学应该包括版本之学、校勘之学、目录之学、典藏之学[5]。

他晚年与弟子徐有富合作完成的《校雠广义》,就包括版本编、校勘编、目录编、典藏编四个部分,建构了广义的校雠学体系[6]。这四个部分同样也是中国古典文献学的核心。因此,所谓广义的校雠学,既是广义的“治书之学”,也可以说是广义的书史研究,还可以说是核心的古典文献学。

李致忠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古典文献专业,后来长期在国家图书馆工作,是著名的版本学家和文献学家。年,他在文物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古代书籍史》,此后又有《中国古代书籍史话》《文苑英华史话》《中国古籍十二讲》等多种书史著作面世[7]。

他的书籍研究,仍多采取版本学、文献学的写法,这也与他的学术背景和工作经历相关。李致忠著作也使用了“书籍史”之名,但与西方书籍史显著不同。

《中国古代书籍史》

新世纪以来,西方书籍史研究的相关成果,被陆续引介到中国来。国外学者以西方书籍史的视角研究中国书籍史的成果,也有不少被译介到国内,引起学界的注意,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也被国内同行所借鉴。

系统而集中引进西方书籍史研究成果的,首推商务印书馆自年开始编辑出版的“书史译丛”。这套专题译丛包括《书史导论》《莎士比亚与书》《书籍的秩序:14至18世纪的书写文化与社会》《工具书的诞生:近代以前的学术信息管理》《图书馆的故事》《版权的起源》等[8],从各自不同视角展现了西方的书籍史研究。此外,其他出版社对西方书籍史也有一些介绍,但规模性和系统性不及商务印书馆。

严格说来,西方书籍史研究实际上包括两大类别:一类主要是以西方书籍史为研究对象,另一类主要以中国书籍史为研究对象。西方学者的研究视角与中国学者有同有异,无论同异,对于中国学者,都有他山之石的功用。

总体而言,西方书籍史研究有如下四大特点:

第一,强调书籍文化史研究视角,也就是强调书籍作为形塑社会文化的一股重要力量,如美国罗伯特·达恩顿(RobertDarnton)的《启蒙运动的生意——百科全书出版史(-)》[9]。

《启蒙运动的生意——百科全书出版史(-)》

第二,强调书籍史中的各种动态过程,不是将书籍看作静态之物,而是将书籍看作具有广泛社会联系的、活跃的、有生命的主体。这一动态过程包括书籍的生产、印刷、销售、流通等,各家具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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